從成語「踴貴履賤」談到「肉刑」的由來

      齊景公想替晏子更換新房子，晏子卻不欲離
開故居，以舊宅位於鬧市起居方便為由，婉拒了
景公的美意。景公反問晏子：「君既久居鬧市，
又可知物價之高低，民情之為何耶？」


      晏子回答了四個字：「踴貴履賤」景公聽後
深感內疚，從此減輕了對犯人所施的削足之刑。
其實，踴者即義肢也，履者則鞋子也。景公在位
時刑法殘酷，動輒把犯人雙腳砍掉，弄至舉目所
見傷殘遍地，義肢漲價，鞋子反而乏人問津。


      古代的「肉刑」原意是用在俘虜身上，使其
在不妨礙奴隸的生產力上，又可收震懾之效。由
於年代久遠，涉及文獻記載者，只能從商代的甲
骨文字裡談起：


【剌墨於臉】
      用黑墨剌於犯者臉上，使其留下永久印記，
又絕不影響受刑者的工作能力，這是一種含有警
告和寛恕的刑罸。在「金文」裡的「黑」字，正
是表示在臉上剌字之狀。而另一「辠」字則表示
，以一把剌刀在犯人的鼻子上剌墨。

      在甲骨文含有「辛」部份的字多與刑罸有關
，「妾」字，女字頭上有「辛」表示為地位低賤
的女子。「僕」字，是從事倒垃圾及雜務的男子
。「辛」字，應是一把刀的象形。


【剌眼之刑】
      甲骨文的「臧」字，作一豎立的眼睛被剌割
之狀，瞎了一只眼的俘虜反抗力減弱，容易順從
主人的旨意，順從是奴隸的美德，故「臧」字，
包含有臣僕和良善的兩種意義。

      甲骨文的「民」字，作一只眼睛被針剌之狀
，「民」字的本義是犯罪的人，後來才演變成平
民大眾之意思。


【割鼻之刑】
      甲骨文的「劓」字，作一把刀已割下鼻子之
狀 。金文的字形有時於鼻下多一樹木的符號，大
概是把割下的鼻子高掛在樹上，以作警告他人之
意。


【削足之刑】
      甲骨文的「刖」字，作手持鋸正要鋸掉一人
腳之狀，鋸掉腳脛就成為行動不便的破腳者，刖
腳比劓鼻更常見於文獻。
（左傳：齊景公 踴貴履賤）


【宮刑】
      是割掉男性生殖器，使之不能生育的刑法，
對於重視傳宗接代的中國人來說，是件很殘酷
的處罸。


【死刑】
   最具震懾的刑罸莫過於處死，在金文的「縣」
字，即今天的「懸」字，表示把砍下來的人頭在
樹上用繩懸吊著示眾，發展到後來成為梟首在城
門上。

      人既習慣用刑，也就不以為非。倒是漢文帝
憐憫受刑者削斷肢骨的終身痛苦，才免除「肉刑
」代之以鞭笞而已。


其實，同根生，豈可倆相煎！

辠  黑

刖  劓  辛  僕  妾

甲骨文中一些有關肉刑的字



此文寫於：2017-0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