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訶夫 短篇小說選

小公務員之死：

       小公務員亞科夫在看歌劇時，不小心把打
噴嚏的一點唾沫，濺到前排座位將軍的禿頭上
去。他驚惶失措地連聲道歉，將軍本已接受陪
罪，可是亞科夫仍舊擔心得很，散場時又沒完
沒了地再向將軍再陪罪一番。


       回家後，亞科夫還是憂心重重。於是第二
天他換上了新制服，理了髮，恭恭敬敬地到將
軍的辦公室去道歉。可是，將軍已忘記了他的
容貎，以為亞科夫在胡鬧，所以沒有理會他。


      這位小公務員不知所措，往後亞科夫又在
第三天再到將軍那裡，喃喃地用最謙卑的語氣
解釋自己的過錯。這可把將軍惹惱了，不明白
這個人三番四次、語無倫次地來幹嗎。


     「滾出去！」將軍氣得發抖地說。亞科夫
的意志給這一喝全面潰散，他甚麼也看不見，
甚麼也聽不到，蹣跚地走出門口上了大街，一
路搖搖晃晃的走著回家，制服也沒有脫掉，就
往沙發上躺，竟然就此死了！


      低下階層經常擔心自己飯碗不保這種辛酸
，的確不是上流社會能夠輕易明白的。

帶小狗的女人：

       四十歲的密特里是兩孩之父，他不喜歡自
己的妻子，也很怕她。有一天他跟妻子在外地
度假，注意到一個帶小狗的女人，腦海中汎起
了偷情的念頭。


       於是，密特里找機會結識她，最終和這位
也是有夫之婦，走進了旅館完成了自己的慾望
。好像一切都非常順利，但是，度假完畢而二
人要分手時，他們卻互相愛上了對方。


       往後，他倆繼續背著配偶定期幽會，雖然
二人深知犯了錯誤，卻因為真心相愛而不能自
拔。


       作者契訶夫這樣結束了這個故事：「他們
明明白白感到，結局還遠得很，那麼複雜，那
麼困難的一段路，現在只不過才剛剛開始呢。」

   

信、達、雅

      嚴復是清末民初的譯作家，「天演論」
「原富」，「法意」等經典著作，他用文言文
翻譯為中文版本，引進了西方思潮。


      嚴復本人提出以「信、雅、達」作為翻譯
的標準「信」指譯文要以原文為準則，「達」
指譯文要表達文本的原意，「雅」則是對文字
本身的要求。


      但是當真讀他古雅譯作的人極少，梁啟超
說嚴復的譯文「雅而不達」文體太過古雅，很
不易讀，常使到讀者裹足不前。胡適雖然崇拜
嚴復非常，也寧願改讀梁啟超的流暢譯本。


      當時另一甚受歡迎的譯者林琴南，他把名
著「茶花女」「伊索寓言」「雙城記」也翻譯
為文言文中文版本。但林琴南本人完全不懂外
語和外國文化，他要先靠別人口譯，然後才寫
出他自己的意譯版本。


      他用這種方法翻譯了一百多本外國小說，
「文以載道」是他的信條，他的譯文往往比原
作者，更能道出原作真正的精神。但林琴南的
譯文「達則達矣」「雅則雅矣」，可惜「信」
字卻未能達標。


      嚴復和林琴南的譯作，往往在不知覺間，
提升了一些原來平淡作品的水平。這是意譯的
好處，也是壞處：意譯既然不忠於原文，所以
在「信」方面要扣上分數。但醉翁意不在酒，
有些讀者可能喜愛譯文多於原文也不奇怪。


     世上好的作品，要穿越各國文化間的隔膜
，表達出原文真意，難也。


    以下一首瑞典民歌，原文、英文、中文三
個版本，以中文版最為「信、達、雅」。

沈從文

       一九八八年諾貝爾文學奬的終審名單，赫
然有一個我們熟識的名字「沈從文」。但是當
有關評審委員向中國駐瑞典大使館文化處，詢
間有關沈從文先生的消息時，所得到的答覆竟
是：「 從未聽說過此人！」


       這個「從未聽說過」的人，我們可以從他
的書信集中找到一些痕跡。他是才華卓絕的作
家，但在四九年以後再沒有寫過一部小說。


       他在同年五月的日記中寫道：「我依然守
在書桌邊，可是，世界變了，一切失去了本來
的意義。奇怪地，我深覺對國家和人民不起，
因為我達不到他們的共同期望。」


       只差數月新中國便會成立，但郭沫若等文
化權威的批評，已弄至沈從文精神崩潰。來自
湘西的沈從文，年輕時曾從軍，後再改行寫作
。這就成為他一生洗不清的污點，他的哥哥正
因為當過國民政府的軍官，在四九年以後，就
以反動軍人的身份被槍決。


       沈從文四九年以後，改行到中國歷史博物
館任文物研究員，他用了下半生整整三十九年
光陰，來換取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當六六年文革爆發也是難逃一劫，這
位「反動學術權威」終被抄家八次，藏書和文
稿，及一切留作紀念的各種土紙本，全部毀去
。並且被關入「牛棚」拘禁。


       一九七七年文革後，他在家書說：「幸好
沒有接受毛主席的【鼓勵】再去多寫幾年小說
，否則會比老舍倒得更早，死得更慘。」


       當諾奬委員會打算以「邊城」為重點的一
系列小說來定出文學奬的當兒，沈從文卻先行
一步真正獲得了「自由」。因此中國也只可以
跟諾貝爾文學奬擦身而過。


      香港在一九五三年，由嚴俊把小說「邊城」
拍成電影「翠翠」嚴俊先生一人分任三角色，
導演、男主角和翠翠的爺爺。女主角則是初登
大銀幕的林黛，另一男主角是鮑方，還有此片
的助導是李翰祥。


       中國文學不能在中國土壤紮根，竟飄到殖
民地香港來開花結果。今天香港人也開始不能
在香港紮根，彷彿我又隠約聽到沈老的說話：
「我依然守著公正原則，可是，世界變了，一
切早已失去了本來的意義。」

自言自語

【婚姻自言】：

       有一間人人可以入往的酒店，當中每個房
間也有一個「性，現在就要」(Sex Now) 的按
鈕。住客只要一撳這個按鈕，壯男或美女馬上
會走出來跟住客做愛。


       在現實生活中，婚姻就是那個裝在很多人
睡房內「性，現在就要」的按鈕。因為要找到
一個安全，可靠，有吸引力而樂於與你積極配
合的性伴侶，對大多數人來說絕非易事。


       有些人很有性的吸引力，有些人則一點也
沒有，如果你沒有能力在性愛的自由市場上予
取予攜，那麼結婚對你來說不失為一個選擇。


       當然，婚姻制度不是只為慾火焚身的失敗
者而設。它其實有更高層次的作用，在婚姻關
係的親密和互相關心、家庭的溫暖和夫妻間的
特殊友誼，會滿足了人類渴望被了解、被需要
和被愛護的實際心理需要。



【愛情自語】：

       愛情是場不可破解的遊戲，即使男方或女
方同時在參予這個遊戲時侯，互相所走的每一
步都無懈可擊，但結果也是無法預料。


       對此，我們應該感激而不是遺憾。試想，
如果愛情像「井字過三關」那樣簡單，二人輪
流在井字九格內畫上 O 或 X ，來連成一線就
贏，人生還有甚麼意義和值得追求的東西呢？


       愛一個人當然不可能從心所欲，但至少應
該從心出發。不要像跳社交舞般一板一眼，不
錯踩對方的腳尖 ，只是跟禮儀在打交道，卻不
是跟愛人在談戀愛。


       說到底，我們談戀愛，是為了要滿足我們
的好奇心。而一個人能夠滿足我們的好奇心，
不是因為他或她，在跟我們約會時候做對了甚
麼，而是因為他們正正與我們自己有所不同。


以上文章摘自「 祝你分手快樂 林沛理 著 」

沙發上的土豆

        現代人視寂寞為洪水猛獸，老是要把它拒
諸門外，又怎會想到去善用它﹖其實，閱讀最
大的功用正是幫助我們善用孤獨，懂得獨處的
人，才會懂得享受獨處帶來的寂寞。


        我們每天也開著電視和電腦，這些機器所
提供的集體幻想、奇觀、廉價滿足和敍事樂趣
，漸漸將我們變成不習慣反省和獨處，更加不
懂得如何去思考。


       我們頻繁地約會或舉行飯局來排遣時間，
這些派對活動所帶來的說三道四快感和表層友
誼收獲，慢慢令我們感覺麻木，最終失去了人
與人之間，從純真交往所建立起來的真正信任
。


        要活得自由和快樂，就要時刻保持警愓，
林林總總的大眾娛樂可以說是心靈的敵人，因
它可以令我們永無休止地分心下去，把注意力
虛耗無關宏旨的事情上。


        最後每天的例行公事，便是在沙發上呆對
著屏幕，正所謂︰「Couch Potato」. 又或者經
常地參予一些，自制或他制的「俾面派對」過
著現代人以為（既忙碌又充實）的生活。


       馬克。吐溫（Mark Twain）說過，識字而不
讀書的人，相比起文盲其實沒有佔到多少便宜。
（The man who does not read has no advantage
over the man who cannot read）.


以上文章部份摘自（祝你分手快樂  林沛理  著）

死亡通告

      一人離世，五倫動盪。喪禮中，同事，父
子、兄弟、夫妻、朋友也來弔祭。如名人去世
，親屬更會在報章上刊登訃聞以告之公眾。


      訃文是通知各方親族好友，家中有人離世
的公告，其格式依循十分嚴謹。首先是稱謂，
前者是姓，後者是名，如有別字者再插入，之
後是去世地點，往日在家去世的老人，則寫壽
終正寢。


     如得高壽，則寫享年；五十以下的短壽，
則寫得年。接著是列出治喪處和弔祭，入殮的
時間，結束語「哀此訃聞」就是「特此通告」
的意思。訃聞的「聞」字特大，如死者享壽八
十以上而子孫眾多者，「聞」字用紅色，否則
用黑色。


      由於喪禮是彰顯孝道，故此親族必須按宗
法中輩份來排列先後次序，名單印刷在「聞」
字之下，直系親屬的子孫帶頭，橫支親屬的兄
弟姐妺隨後，最後用「泣告」結尾。


      孝男孝女是正室所生的嫡系子女，庶男庶
女是側室或妾侍所生的旁支子女。已去世的子
孫或兄弟姐妹，則用黑色框格顯示，有時候因
子孫眾多難以全部寫入，故此會有「親屬繁衍
，恕未盡錄」之句。


      誼子誼女是契仔女的稱呼，肩姐妹是側室
的意思，代表兩女共侍一夫。古代大戶之家的
男子，可以有一名髮妻（元配夫人）二名平妻
及四名偏妾，是為三妻四妾也。


      往日弔祭者會贈送毛巾、棉被、布帳之類
，今日已一切從簡，以現金為禮稱為「賻」。
所以訃聞會寫上「鼎惠懇辭，如蒙賜賻，撥充
善舉」，鼎惠者隆重也，懇辭者是推辭之意，
而賻金就是從賻儀演變出來。


以上資料摘自：
「寫好中文，我有一套」 陳雲 著

【異鄉人】 卡繆

      電報傳來媽媽的死訊，她走了，是昨天的
事還是今天的事，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覺得無
所謂。


      老人院的員工要打開棺木，給我看一下媽
媽的遺容，我說不需要，他聽後十分錯愣。其
實看與不看，真的那麼重要嗎？


      守靈的晚上我只是沉默的坐著，沒有哀傷
、痛苦、錯亂、暈眩，更沒有流淚。如此巨大
落差的行為，超出了眾人原先應有的預期。


      我告訴新相識的瑪莉，昨天剛參加過媽媽
的葬禮，她感覺難以置信。當天晚上我們親熱
過後，她問我是否愛她？我說好像不愛，這話
似乎傷了她的心。


     有天，瑪莉問我願不願意和她結婚？我說
無所謂，如果她想結，那就這麼辦吧。接著她
想知我是否愛她，我答案和上次一樣，問題本
身沒有意義。


      我想我大概不愛她，但這不是重點，既然
她喜歡，結婚又有何不可？有人說婚姻是嚴肅
的事，但我不這麼覺得。


      故事主角莫梭，不是故意要跟別人不一樣
，只是做不到完完整整的自我掩藏，也因這樣
的缺陷，為他帶來了致命的災難。


      很多時候，我們的真實情感和別人的設定
有差距，但往往我們假裝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當這種差距出現時，我們會選擇迴避自己的感
受，找出藉口來將真實予以掩蓋。


     我們的社會是由「不誠實」的人來組成，
為了合作也好，為了共存也好。大家從小便有
一種協調能力，在交往中表現合適的「自我」
，不自覺間埋藏了自己的「本我」。


     大家也擁有「不誠實」的人生經驗。那麼
人生意義？你想要自己的還是別人預期的呢？

戲劇人生

      人生如戲，彷彿劇本早已敲定：


劇本一：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
            情投意合，相愛相戀，幸福一生。


劇本二：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   
            青梅竹馬，日夕相見，卻原來是一廂
            情願，最後遺憾告終。


劇本三：在錯的時間，遇上錯的人 
            已婚男女，各有妻兒，但日久生情，
            發生了錯誤關係，結果雙方家庭破碎
            ，只留下了荒唐的回憶。


劇本四：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
            郎才女貎，心意相通，但一個是使君
            有婦，一位是羅敷有夫。唯嘆一聲，
            相逢恨晚或是恨不相逢未嫁時而已。


劇本五：時間已分不清對或錯，人卻已遇上了
            ，刻意迴避還是隨心而為，到底如何
            是好？


      但是，她說：「親愛的，車票我買好了！
起點是今生，終點是來世，上車請遵守天長地
久的規則。人跟心也不可隨意伸出車外！不可
中途跳車！希望我們相愛到底，永不分離。」
         
                 

                              

沿途有你

路，還是要走著去。
把目標訂得高遠，然後走著去，
沿路總有前人依稀的腳印。


邊走邊看，有時候腳印漸沒。
但，又會有岔路展現在眼前，
要選哪一條？
即興隨心吧！因每條也不盡相同。


沿途簇擁著你的人和物，
有些你喜歡，有些卻討厭。
不要緊！
就是擦身而過的，也已屬於你了。
路上艱辛的痛楚，定會換來成長。


轉眼已達，即使走了多遠，
終點線上，一切豁然開朗。
幸好沿途也有嬉戲輕鬆時候，
沾花帶草！
只要不太過份，路人也不會在意。


不用感謝詩人，感謝世上萬物吧！
不用感謝生命，感謝你的眼和腳吧！


以上作品取材自：新詩【四月】作者 陳會稽
第 38 屆青年文學得奬文集 新詩高級組 季軍

新詩【四月】原文：


上山前的路，還是走著去
把座駕停得遠遠的，然後走著去
山腳下總會有若干石級
捨級而上，踩著地氈般的落葉

踩著，踩著，石級漸沒
但又會有小路，現出在草木間
當然會有分岔。要揀哪一條？
即興隨心的話，每次都不盡相同吧

簇擁著你的花草樹木
有些你認識，有些卻不知名
哪個是雞蛋花？哪個是狗尾巴？
不認識不要緊
見過之後，就屬於你的
儘管還是不知名

微微出汗的感覺，你不會厭惡
皆因陽光裡面，夾著微風
很快便到達，即使不知走了多遠
高高在上，望得豁然開朗

隨便玩耍一番，便覺不枉此行
再用原路返回，沾花帶草
假如時間尚早，又碰巧意猶未盡
不妨去附近村莊，見些貓啊木棚啊什麼的

湧邊有人釣魚，你可以走到他們對岸
冲著往來的貨船做鬼臉，無傷大雅
只要不太過份，船上的人並不在意
但一起等待的人們，正在奇怪的看你

不用感謝詩人，感謝帶詩人去的人吧
不用感謝風景，感謝眼和腳吧

昆蟲物語

      初春午後，陽光照射在七星瓢蟲的紅色驅殼上，寒冬剛過，此時牠們在林間入口的草地，和油菜葉上生氣勃勃地移動著。帶有光澤的深紅身驅，均勻地配上了七個黑色圓點，彷彿是自然界設計出來迎接春天的一件塑膠玩具。

       河岸邊的各式花樹連綿不絕，在草叢上翩翩起舞的黃紋粉蝶，正穿梭在濃春的花間之中。身上可愛的圓形花紋結構精巧，猶如精緻的紙工藝作品。告訴你一個秘密，這種黃紋粉蝶，雌蝶只有白色，而美麗多彩的黃底粉蝶卻原來是個男兒漢子。

       炎炎盛夏，公園也好，鄉郊道旁也好，定會籠罩在騷蟬的合唱聲中。當你心情煩燥時，這是吵耳的噪音，但某天，當你聽到悅耳的鳴聲正在陪伴你散步，又有否興趣去尋找牠的足跡呢？騷蟬常停在粗大的樹幹上，但因個子細小，所以甚難發現。從透明的翅膀，可以清楚地看到牠不停振動著腹部，而鳴叫時的樣子著實令人興奮。

        悶熱的仲夏夜晚，雜草叢生的小河旁邊，四周有一閃一閃的東西在飛舞，螢火蟲的尾部正在忽明忽暗地發著螢光。雄螢特強的「求愛訊號」隨著夜幕去尋找自己的伴偶。你可知這種發光的頻率，也有快慢之分嗎？有些以四秒為一次，有些以二秒為一次。談戀愛的進度，原來螢火蟲也有各自的性格。 

        初秋時份，在鄉郊的咖啡座，可聽到樹蟋的叫聲。聲音不是來自草地，而是在比人還高的樹梢之上。這種翠綠色的昆蟲，不愛在空地的石頭出現，牠們是離群的孤獨份子，只愛高傲地在樹上鳴叫。

        仲秋前後，蜻蜓的數量突然增加，到處也會看到牠們的踪影。當颱風臨近，牠們更會聯群結隊地飛翔。薄翅蜻蜓以遠距離遷徒聞名，牠們會沿著「關島、香港、東南亞」這條航線來飛行。像候鳥一樣，到了深秋時份，便會往熱帶地方移居。 

        深秋時節，雜草叢生的草地上是大螳螂的樂土。牠有一個不像昆蟲的倒三角形頭部，以及一雙名副其實的鐮刀臂。有一部久遠的色情電影「螳螂夫人」取材自雌螳螂會吃雄螳螂的習性，將會殺掉男伴的淫蕩女子塑做成主角，令人記憶猶新。

        春去秋來，進場下場絡繹不絕，昆蟲世界如是，人類世界也如是，過去只能懷緬，當下更應珍惜。

（以上資料，參考自「 東京昆蟲物語 」作者 泉麻人）

中秋月

      你我今夜也看著同一的月亮，
但我已不知，你樣子是否還一樣。


      你我今夜也看著同一的月亮，
但我已不知，你記憶是否已淡忘。


      你我今夜也看著同一的月亮，
但我已不知 ......... 你此刻在何方。

謊話與實話

      男孩呱呱落地，滿月宴上有人說：
「這孩子將來會飛黃騰達」主人連忙送上感謝。
「這孩子將來會官運亨通」大家隨即互相恭維。
「這孩子將來會難免一死」眾人急忙全力指責。


      死亡是必然之實話，反之富貴和升官，只是
漂亮的許謊。道出真相只招咒駡，天花亂墮卻換
來讚美。


      在這荒誕世界想保持自我，可以怎麼說呢？
「啊呀！這孩子呵！你瞧！多麼 ..........。阿唷！
哈哈！嘻嘻！嘻，嘿嘿嘿！嘿嘿嘿嘿！」


以上摘自 魯迅 短篇小說【立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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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街上走過，一個衰弱不堪的老乞丐擋著
了我，他向伸出一隻通紅、腫脹、骯髒的手，他
在呻吟，他在求救！


     我摸索著身上的所有的衣袋 .......... 沒摸到銀
包、沒摸到手錶、甚至沒摸到一塊手帕，我什麼
東西也沒有帶上。


      但乞丐在等待 .......... 他伸出的手正衰弱無
力地擺動著，顫抖著。


      我窘極了，只好緊緊地握住這隻骯髒顫抖的
手道：「別見怪，兄弟。我身邊一無所有呢。」


      老乞丐凝視著我，並也緊緊地捏了捏我冰冷
的手指，他淺淺一笑道：「哪裡的話，兄弟。就
這也該謝謝你啦，這也是周濟啊，老弟。」


     我懂了，我也從我的兄弟那裡，得到了周濟
，得到了溫暖。


以上摘自 屠格烈夫 短篇小說【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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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話，可以換取虛幻的讚美。
實話，定會獲得滿足的關懷。